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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意涌上来,徐晖眼前一片模糊,对面的声音仿佛从万里之外传来,带着回音,听不真切。但那最后几个字却异常清楚地扎进耳膜来。他满心委屈,不禁按住胸口,用力摇着头:“这是瞎说……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!你知道我从来就只想着你一个人!”
徐晖心口有说不出的疼痛,他趴在桌上,喋喋不休地辩解着,渐渐合上了眼睛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他觉得有人推他的肩膀,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身边围着小冯一帮人,个个也都喝得七荤八素,吵吵着要去找女人。对着一帮醉鬼,徐晖的酒倒醒了几分,但觉得心头无比厌烦。他扒拉开众人,想出去透透气。瞥见黎静眉还伏在桌子的另一边,安静柔弱如一只小猫。他微一犹豫,伸手架起黎静眉,踉跄地走出去。
夜风如水,渐渐吹凉了徐晖滚烫的额头。家家户户都已闭门熟睡,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。黎静眉自然而然勾住他的脖子,把头靠在他肩上,发出喃喃的梦中呓语。深寂的黑夜让人内心凄惶,只有身边这个醉酒的少女温暖而柔软。
有那么一刹那,徐晖几乎以为这是在那年九月的临安城,他怀抱着心爱之人走在清澈宽阔的大道上,天地初开,只他们二人。那时候他的心干净明亮。此刻他侧过脸去,想看清倒在怀中的少女什么模样,然而今夜没有月亮,黑沉沉的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,大地充满混浊之气,只勉强看出她鼻子微微翘起的剪影。
在这样一个漆黑冷漠的夜里,他该送这个女孩去哪里呢?
徐晖抬头仰望夜空,咧嘴露出一个自嘲的冷笑。除了那个金雕玉砌的陷阱,其实他无处可去。
淖弱楼里静悄悄的。徐晖借着酒劲,粗鲁地撞开卧室房门。司徒清持一支蜡烛迎上来。她一眼看到伏在徐晖肩上的黎静眉,张嘴想说点儿什么,旋即又紧紧闭上了。徐晖倚着门框,斜眼瞄着妻子脸上掠过惊骇和疼痛的表情,心里痛快极了。他摇晃着把黎静眉放倒在卧房床上,转过身来,挑衅地瞅着司徒清。
司徒清身子微微颤抖,目不转睛瞧着躺在自己床榻上的这个少女。就是她吗?就是她占据了他的心吗?
黎静眉翻了个身,手在空中摸索着,一把抓住身旁徐晖的手臂。“别走!我们回家去!”她在睡梦里大声说。徐晖的左肩膀被拉得向下沉了沉。他任由她拽着,近乎得意地迎着司徒清痛楚的目光,碾碎她极力维持的司徒家小姐最后的尊严。
然而黎静眉打破了徐晖的示威。她拉着他温柔而执拗地喊着:“旷哥,我们回家去……旷哥……旷哥……”
徐晖和司徒清的目光碰到一起,刷又分开了。徐晖含着被揭穿似的温怒,草草说道:“我……我送她去厢房……”
“便让她在这儿睡吧。”司徒清柔和地阻止他。
徐晖无比颓唐。司徒清的注视像一根看不见的针,刺到他眼睛里拔不出,也睁不开。他挣扎着走到门口,觉出她的目光仍罩在他后背上,火辣辣地疼。他顿一顿足,头也不回扎进茫茫夜色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