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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对傅红雪来说,那把刀,已经不仅是一把刀了,他的人与刀之间,已经有了种别人无法了解的感情。
杜雷虽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,可是他的意思拇指已了解。
孔雀一直在沉思着,忽然道:“如果我们能拿到他的刀……”
杜雷道:“没有人能拿到他的刀。”
孔雀笑了笑,道:“每件事都有例外的。”
杜雷道:“这件事没有例外。”
孔雀也没有再争辩,却又问道:“他的病通常都在什么时候发作?”
杜雷道:“每当他的愤怒和悲哀到了不可忍受时,他的病就会发作。”
孔雀道:“如果你能在他病发时出手……”
杜雷沉下脸,冷笑道:“你以为我是什么人?”
孔雀又笑了笑,道:“我也知道你不肯做这种事的,但我们却不妨叫别人去做,如果我们能找个人先去气气他,让他……”
杜雷霍然长身而起,冷冷道:“我只希望你们明白一件事。”
孔雀在听着,拇指也在听着!
杜雷道:“这是我与他两个人之间的决斗,无论谁胜谁负,都和别人全无关系。”
拇指忽然问道:“和公子也全无关系?”
杜雷扶在刀柄上的手忽然握紧。
拇指道:“如果你还没有忘了公子,就至少应该做到一件事。”
杜雷忍不住问道:“什么事?”
拇指道:“让他等,多等些时候,等到他心烦意乱时你再去。”
他微笑着,又道:“这一战你是胜是负,是活是死,我们都不关心,可是我们也不想替你去收尸。”
02
正午,倪家废园。
阳光正照在六角亭的尖顶上,亭外有一个人,一把刀!
漆黑的刀!
傅红雪慢慢地走过已被荒草掩没的小径,手里紧握着他的刀。
栏杆上的朱漆虽然已剥落,花树间的楼台却还未倒塌,在阳光下看来依旧辉煌。
这地方当然也有它辉煌的过去,如今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凄凉?
一双燕子从远方飞来,停在六角亭外的白杨树上,仿佛还在寻找昔日的旧梦。
只可惜白杨依旧,景物却已全非了。
燕子飞来又飞去,来过几回?去过几回?
白杨不问。
白杨无语!
白杨无情。
傅红雪忽然觉得心在刺痛。
他早已学会白杨的沉默,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学会白杨的无情!
燕子飞去了,是从哪里飞来的燕子?庭园荒废了,是谁家的庭园?
傅红雪痴痴地站着,仿佛也忘了自己的人在哪里?是从哪里来的?
他没有想下去,因为他忽然听见有人在笑。
笑声清悦甜美如莺。
是暮春,草已长,莺却没有飞。
莺声就在长草间。
长草间忽然有个女孩子站起来,看着傅红雪吃吃地笑。
她笑得很美,人更美,长长的头发乌黑柔软如丝缎。
她没有梳头,就这么样让一头丝缎般的黑发散下,散落在双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