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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叔?”纪筝的嗓子被冻坏了,沙哑极了。
他一低头,便能发现自己被紧紧绑在了明辞越身上,动弹不得。
且,几乎赤.裸相对。
明辞越置若罔闻,失了神地盯着自己,眸色极暗,目光阴沉而微妙极了。
那目光犹有实质,灼热得骇人,纪筝下意识去躲,便无意中又瞥见了那近在眼前的喉结,再往下……中衣半敞,突兀的锁骨上是一道长过肩的疤痕。
那个荒唐离奇的梦……
纪筝突然回过神来,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,脸颊烧得滚烫。
“明辞越!谁准你盯着朕的!”他带着怒火,从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。
可惜,很像奶猫叫。
纪筝下意识地想出腿将人踢下去,下一瞬,明辞越一个猛地翻滚,整个后背直直摔在了冰冷的玉石地板上,发出一声沉闷响声。
纪筝看愣了,他刚才还没出腿啊。
明辞越低着头缓缓起了身,撩开外袍,双膝重重磕在玉石台阶的锋利边沿上。
亵裤那么单薄,纪筝眼睁睁地看着,不一会儿,鲜红的两块血迹透过白布渗了出来,微微印在玉石之上。
小医士以为天子发了怒,连忙跟着跪下,“圣上息怒,是卑职方才提议让璟王为您取暖。”
明辞越道:“擅闯龙榻,直视龙颜,圣上应降死罪以服众,臣,绝无怨言。”
这声音,沙哑中透着的全是自责。
这才是真正的明辞越,皎洁如月,纯澈知礼而毫无邪欲,令人沾染不得。
而沙哑也是因着方才救他呛了不少水。
纪筝怔忡半晌,惭愧得无以复加,他怎么能梦见那样的明辞越,潜意识里那般地玷污一位端方君子。就只是因为明辞越方才不带邪念地救了自己,抱了自己,为自己取暖?
他有罪,有死罪!
纪筝低着头哼哼:“朕恕你死罪,下不为例……”
明辞越不动。
纪筝不得已抬高声量:“圣旨都不听了,皇叔想造反?”
明辞越这才缓缓起身,仍是低垂着头,不再直视龙颜。
小医士却奇道:“圣上的脸怎么这么红,难道热症加重了?”说着他还要上前为圣上试体温。
脸红了?纪筝脑子里嗡得一下,羞得连忙往后缩。
“你看错了。”明辞越拉住小医士。
“可是……”小医士犹犹豫豫地望了天子一眼。
明辞越命令道:“没有可是,低头。”
纪筝根本没注意到明辞越为自己解了围,他偷偷地转过头,几个深呼吸,平复心跳,再将梦境彻底从大脑里驱逐出去,这才勉强能够直视明辞越。
明辞越向他禀明眼下的情况,为他分析,告诉他为了保两位女子,更为了抓行凶之人,可能暂时不能将落水的全部真相公布出去,也不能知晓太皇太后。
“那两位女子已无大碍,按照圣上的吩咐安排在了延福殿侧殿。”明辞越略一迟疑,顿了顿,“圣上……是位好圣上。”
说罢又是单膝落地,深深俯首一拜。像是为了自惩一般,偏生要往台阶上磕。
这一拜,为的是昨夜他竟将天子作急色.鬼,贯倒在地。